第79章 坦诚相爱-《除我以外全员非人[重生]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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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明明就只有这么几个字,可卫桓竟然好像感受到他那个时候的痛似的,活生生挖下来该有多疼,亲眼看着自己的眼睛被烧毁,那是什么感觉。他所不知道的是,那时候的云永昼已经没有什么感觉,已经走投入路,这样做反而给了他一线希望。

    卫桓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,他有点气,“疯子。又疯又傻,还想骗我,我一开始都没发现你眼睛不对。”

    “我为了瞒过金乌家的人,从无启出来就四处打听,想找个和我眼睛像一点的妖,听说南莽有一只嗽金鸟入魔,为非作歹害死不少孩子,正好这妖的眼睛也是这种浅色瞳孔,我就去把他杀了,顺便挖了他的眼睛。”

    说得这么轻松,可卫桓还是觉得难受,“用别人的眼睛不会有问题吗?”

    “还好,一开始因为带着魔气,总是被迫妖化,用妖力去净灵,后来慢慢的就好了,总比空荡荡的好。”云永昼垂眸笑了笑,“我还想着如果你回来了,也不能吓着你。”

    卫桓的手从那个白色眼罩滑下来,“所以你现在的右眼就是嗽金鸟的眼睛。”

    “对。”云永昼问道,“不好看?”

    “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。”卫桓望向他,“就是觉得配不上你。”

    全妖域独一无二的白羽金乌,就是该配全妖域独一无二的羲和金瞳。

    “无所谓。”云永昼摸了摸他的侧脸,“我的眼睛拿来配你,功德圆满。”

    卫桓的手搭在他的腰间,像一个听不得别人夸奖的小孩,低着头用脚趾轻轻踩着云永昼,“我今天醒过来就想见你,可是怎么等你都不来,我可难受了。结果你居然跑到我家了。”他又抬起头,“说,你偷偷摸摸来我家做什么?”

    云永昼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微妙,像是不好意思似的,“想收拾一下。”

    “收拾?”卫桓想到刚才自己上来的时候,好像确实看见云永昼在弄吊床,“你不去看我,反倒跑来我家替我收拾烂摊子?”

    “看你的人很多了。”云永昼轻声道,“这里是你的家,我不想看它这么狼狈。”

    “就算这么说,”卫桓抓住他的手,拽着他走到刚才那个小吊床那儿,“你一个人怎么收拾的过来,”他捡起地上的吊床,展开来看了看,“何况你还是个手残的小少爷。”

    云永昼无法反驳。他以为自己一会儿就能把这个吊床安好,然后收拾其他地方,没想到卫桓都来了,他却还在原地挣扎。

    卫桓三下五除二安好了,拍了拍手,“不过这里到处都乱糟糟的,你怎么先弄这个了?”

    “你以前说过,你们家有个很好看的吊床,是你爸爸给你做的,你喜欢在上面看星星,睡觉,吃东西。”云永昼回忆起他说这些话的样子,脸上泛起柔软的光。

    “我那就是随口一说。”卫桓坐到吊床上,晃悠着两条腿。

    其实他记得自己说过。虽然总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,但他心里其实想邀请云永昼来他家做客,用这个小吊床放钩子钓他,可是钓了这么多年这个精明又冷酷的小金乌还是没有上钩。

    他仰着自己的脑袋,望着夜空,“这里可以看到月亮,每天的月亮都长得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说着,他晃悠着的长腿,用脚趾点了点云永昼,“上来。”

    偌大的九凤宅邸,两个人却挤在空中花园的一个小小吊床上,云永昼将制服外套脱下来搭在只穿了一件病号服的卫桓身上,挨着他坐着。

    “想看萤火虫。”卫桓开口。云永昼挥了挥手,漫天起了大大小小的金色光点,漂浮着,比萤火更美。

    好漂亮。

    卫桓偶一低头,看见腕间的金色手环,才忽然想起来,自己还有一个问题。他把手伸到云永昼面前,“对了,还有这个,这是你送给……”

    我的吗?他还是没有说出口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云永昼直接给了他肯定的回答。

    “肋骨……”卫桓抚摩着他,喃喃自语,“那种虚头巴脑的传说你都当真了,真没想到。”

    云永昼却摇了摇头,“你说你喜欢郑重一点的表白,我思考了很久,是不是应该送你什么作为承诺。”

    这些话从他口中说出,令卫桓始料未及。

    原来,平日里沉默不语的他把自己这些没头没脑的话都记在心里,一句也没有落下。

    云永昼的声音里带着叹息的味道。

    “可面对你的时候,我觉得自己一无所有。”

    一颗心被他牢牢攥住,跳得愈发快了,好像不再属于自己。

    他的声音低沉,仿佛在说一个与自己不相关的故事,淡淡的,没有太多情绪起伏,“后来我想,在别人的眼里,我可能只是一件没有自由的武器,唯一称得上宝贵的,也只是和别人不同的能力。所以,我就想,或许这就是我最有价值的东西。如果你恰好答应了我,我就和你结契,把我所有的妖力都分享给你,把我的光给你,但是这需要媒介,所以我用自己的肋骨打了一个手环。”

    说着,他垂着头自嘲地笑了笑,“如果你拒绝了,这个手环就扔了,反正也没有价值。”

    他省略了太多细枝末节,例如取出肋骨的锥心之痛,又例如知道自己不会说话,所以路过情人藤时不动声色看着其他人如何表白,再趁着无人的夜里在藤下反复练习。

    还比如知道死讯的那一刻,他是怎样对这个手环弃之如敝屐。

    他都不想告诉卫桓。

    可即便是管中窥豹,卫桓也觉得心脏好痛,里面揉捏出酸涩的汁液,他的眼眶发涩,说不出任何话。

    “不过你说得对,”云永昼抬起头,“我也的确信了那个传说。”

    “我发现自己喜欢你的时候,真的觉得可能我是欠你的,老天爷用你的肋骨做出了一个我。”

    月光铺陈于他的眉眼,比馥郁的夜色还温软。

    “我这辈子迟早得还你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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