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-《装乖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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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顾又臣冷冷一笑,往后一靠,“我查到,你侄子还没死。”

    元皎一愣,望着顾又臣,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顾又臣又重复说了一遍,“你侄子,他没死。”

    元皎咬牙,是即使元家倒台,也没有过的失态。

    “没死?他为什么没死?!”

    顾又臣平静摇头,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知道?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?他为什么没死你告诉我!”

    顾又臣不想提当年的事,只是叹了口气,“不要和蒋沉壑在一起,西辞的表哥没死,他会回来,找西辞的。”

    元皎全身颤抖,她望着顾又臣,恨得咬牙切齿,“你们这些混蛋!”

    人生在世,谁不是个混蛋呢?

    谁没干过几件混蛋事?

    顾又臣对元皎这声骂并不否认。

    “南歌是我叫回来的,那孩子像我,有责任有担当,他会保护西西的,你别担心。”

    元皎冷冷一笑,“不担心?你让我怎么不担心,你轻轻巧巧几个字,就想让我别担心?”

    顾又臣闭眼,沉声道:“是我对不起你。”

    “顾先生,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,就别再插手我的事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叫别再插手你的事?我们夫妻。”

    元皎纠正他,眉目清冷,“曾经,我现在是蒋夫人。”

    顾又臣笑了,自信又嚣张,“蒋夫人……你觉得你这个蒋夫人,还能当多久?”

    元皎看着他的狂妄,眼眸微深。

    门倏然开了,西辞笑着站在门外,“爸,妈,你们看谁来了!”

    紧张的气氛倏然消尽。

    西辞侧身走进,门外出现一个身影。

    是顾南歌。

    “爸,妈,”顾南歌一身潇洒,笑着说:“好久不见。”

    是好久不见了。

    从七年前顾又臣入狱,顾南歌出国,顾又臣进狱多久,他出国也就多久。

    元皎看着顾南歌,微微出神。

    如果小时候的顾南歌还只是有顾又臣的影子,现如今的顾南歌,已经完全成了顾又臣年轻时候的模样。

    无论是眉目五官,还是周身气韵。

    “是好久不见了。”无名由的,元皎内心一片踏实。

    “你们身体还好吧。”

    这话西辞不爱听了,“哥,什么叫身体还好吧,你看爸妈像是身体不好的样子吗?”

    顾南歌失笑,“行,就你机灵。”

    元皎母子三人光鲜亮丽,唯独顾又臣一人穿着普通,可偏偏在顾又臣身上看不到一丝狼狈。

    顾又臣望着顾南歌,语气神态不像对西辞那么纵容,带了些严格与挑剔,“我听西辞说,你欺负他,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顾南歌失笑,“爸,你竟然信了?”

    那语气,就好像多么英明神武的人,相信了小人的谗言似得。

    西辞耀武扬威,“哥,难道那天把我绑在……”

    “行行行……”顾南歌还真怕他把这事抖了出来,要是让顾又臣知道,西辞在他眼皮底下遇着那种事,即使是没发生,虚惊一场,那也得把他腿给打瘸了。

    他几乎还能想象顾又臣的语气和说的话。

    顾又臣肯定边打边说:“连个弟弟都保护不好,要你什么用!”

    “我都给你赔礼道歉了,你还想怎么样?”顾南歌捏着他脸,“还告状呢?”

    “爸!你看哥!他威胁我!”

    “威胁你?不仅威胁你,我还要打你呢!”

    顾南歌一把拉过西辞的手腕,将人拉到自己跟前,抬手啪啪两下,揍在西辞屁股上。

    西辞一趔趄,差点没趴在顾南歌膝盖上。

    被打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当众被顾南歌打了屁股,羞得满脸通红。

    挣脱开顾南歌的手,躲到顾又臣身边,“爸!他打我!他在你面前打我!”

    顾又臣就没动过西辞一指甲,当即凝眉,“顾南歌!你怎么回事!”

    顾南歌拍了两下,心里一口被告状的恶气出了。

    “爸,你不知道,西辞他就该打!”

    “顾南歌……你你你你才该打!爸,你看他,手足相残!兄弟阋墙!”

    “你还敢恶人先告状,我问你,谁教你的打人?”

    “打人?”顾又臣对这种行为敏感,看向西辞,“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西辞也是一愣,哆哆嗦嗦,“什么打人?”

    “还敢给我说谎,之前在酒吧,你是不是和一个胖子在一起,打人了?”

    西辞一惊。

    这事不是帅锅给蒋明城了吗?怎么他还是被抓住了?

    “酒吧?”不止是顾又臣惊讶了,就连元皎都惊讶,“西西,哪个酒吧?谁带你去的?谁教你喝的酒?”

    简直夺命三连问。

    三人目光齐刷刷汇聚在他身上。

    活像是三司会审。

    西辞硬着头皮,顾左右而言他,“妈,你听我解释,这事不是哥看到的那样,那天是我第一次去酒吧,找一个朋友。”

    “第一次?”顾南歌笑了,“过来,让哥再打几下,不打不说真话,需要哥把你去过的酒吧监控调出来吗?”

    “西西!到底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西辞是真的觉得,不就是去个酒吧吗?他都十八了,有什么好问的。

    “妈,你别担心,没事,就喝了几杯酒,没出什么大事,就是最近一次,打了个人。”说完,顾南歌又对西辞笑道:“我们西西好勇猛,一个人单打独斗就敢上。”

    不生气他打架,却生气他没想过打架之后的后果。

    西辞喉结滚动,咽了口口水,没敢吱声。

    元皎语气也严厉了起来,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

    西辞期期艾艾,“就是……没多久之前。”

    元皎揉着眉心,“西西,你太让妈妈失望了。”

    顾又臣凝眉,却还是按捺住,对西辞说:“西西,去给你妈妈道个歉,并承诺以后再也不会做让她担心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西辞是真的不明白,从小到大,他听得最多的就是不要打架,不要打架,不要打架。

    他这一副纯良的模样,难道就像那种打架的人吗?

    西辞很老实对元皎说:“妈,对不起,我错了,我以后再也不和人打架了。”

    元皎沉着脸,不理他。

    顾南歌笑着帮腔,“妈,其实那事也不能怪西辞,西辞那是路见不平,见着有人给小姑娘下药,所以才和人打架。”

    好歹事出有因。

    西辞连忙道:“对啊妈,你不知道,那人真的坏,给人家小姑娘酒里下药,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动的手!”

    这个解释倒是让元皎脸色缓和了些,但仍然疾言厉色,“那也不能在一个陌生场合和人打架!这件事在这里我不和你多说,回家之后你再好好把事情经过给我说一遍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西辞狠狠瞪了一眼顾南歌,“哥,那男孩子找到了吗?”

    顾又臣闻声问道:“男孩子?什么男孩子?”

    顾南歌心生警惕,心里不安,眉眼间慌张,“西西,这饭可以乱吃,话可不能乱说,什么男孩子,不许胡说!”

    “我哪胡说了?你不是找了个男孩子,和我差不多大,还穿着我同校的校服,那天我就是被你手下的人误以为是那男孩子,所以才被脱光了送你床上去了吗?这样我才见到你的。”

    西辞这话一说,顾南歌立马感觉到两道凌厉的目光齐聚他身上。

    “顾南歌!”顾又臣严肃看着他,“解释!”

    “南歌,这些年在国外,妈妈以为你很懂事了,不用像西辞一样让我操心。”

    焦点瞬间集中于他身上,顾南歌有苦难言,一脸愁色,“这事……爸,妈,你们说我都这么大了,难道就不能有些感情自由?”

    “所以西辞说的都是真的?”

    顾南歌以沉默表示默认。

    “你这个混账!”

    西辞在一侧也跟着骂道:“简直太无法无天了!爸,你也管管他!”

    顾南歌差点被气笑了。

    这个狐假虎威的小崽子!

    “以后再干这种事,别怪我打断你的腿!”

    “打断腿!”西辞惊呼,“爸!您干嘛!”

    顾又臣作为家长威严十足,“生活作风这么不检点,打断腿还是便宜他了。”

    这性向是很难改变的,西辞是个gay,对此很有感受。

    “爸,虽然哥这事做的不对,可是您也不能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能什么?”

    “不能一棍子打死……”

    “放心,爸不会一棍子把他打死,只会打断他的腿,给你出气,好不好?”

    西辞愕然。

    敢情这是在说给他听,哄着他玩呢。

    “好,打断腿!”

    顾南歌看他那耀武扬威的样,彻底气笑了。

    门外有人狱警走进,提醒时间到了。

    真正意义上的一家四口团聚,这是第一次。

    房间内登时寂静无声。

    好半晌,西辞低头看着自己脚尖,“爸,您自己保重,您放心,以后只要有机会,我一定来看您!”

    顾又臣叹了口气,抚着他的头,“下次见面,或许就是在外面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更好!到时候的话我们一家四口……”西辞话倏然噎住了,强行转了话题,“那我等您出来!”

    顾南歌在一旁对元皎说:“妈,您先和西西去外面等我,我还有几句话想和爸说。”

    元皎看了一眼顾又臣,“顾先生,那我先走了,下次再见。”

    说完,一言不发带着西辞往外走,离开了这。

    空荡的房间里只剩顾又臣与顾南歌两个人,之前温馨的气氛登时消散得荡然无存。

    父子两性情脾性几乎一模一样,敛去了笑意,两人的冷冽如出一辙,四周气氛倏然的凝滞。

    顾又臣率先开口,“事情我都知道,在我没出去的这段时间,你妈和你弟弟,就交给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您放心,我会照顾好妈和西西的。”

    “有什么事可以去找南尘,那孩子从小在我身边长大,信得过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顾又臣看着面前这个他最为满意也是最为骄傲的儿子,双眼微眯,“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西辞跟着元皎往外走,在车上等了一小会,这才把顾南歌等过来。

    顾南歌把车窗敲下,笑道:“妈,我这么久也没见着西西,让他去我那住两天,行吗?”

    西辞浑身一僵,总觉得这话,不怀好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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