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章 七十四 只是开始 (终章)-《乌衣巷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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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就是乌衣巷头的那家。”洛君道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果真是魏贺楠,他怎么会突然被抓了?“你五叔都出去小半个月了,怎么会扯到他头上?”

    “我也不知道,只听姨母说,内府去家里带人时漏了点口风,说是得罪了五叔。”洛君道。

    “你五叔哪有这么大的本事,能调动内府帮他出气?”这根本就不是她男人的做事风格,他要害人时绝对不会报自己姓名。

    “祖母也说不可能,后头又问了三叔,三叔说这事得问五叔,他心里清楚来龙去脉!如今不光我姨母,听说魏家也找到了祖父和三叔那边,都是想让五叔高抬贵手。”洛君道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这下小七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,她是坚信自己男人不会没事找事的,“等你五叔回来,我先问问他再说。”

    两人正说着话,西屋门帘被挑开,来人竟是梅婉玉。

    与上次见面时不同,这回再没了挑衅的面孔。

    在小七愣神的当口,她突然俯身跪到了地上。

    李洛君倏然站起身,小七则扬了扬眉。

    “我错了。”梅婉玉这话是看着小七的眼睛说得。

    看得出她眼中还存有不甘,但更多的是无奈与落魄,没法子,走到了地南头,不想低头也得低,她肚子里已经有了魏贺楠的孩子,不能让孩子一出世就没了父亲。

    小七闹不清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不过从眼前这个女人的眼睛里,她知道,外头的权力争斗已然是开始了。

    对于两个暗中较劲的女人来说,她似乎占了上风,却没有丁点的喜悦,因为这一切并非她在控制下实现的,她和她,甚至周边的所有人,都不过是权力争斗里的一粒沙而已。

    像吴家老太太说得,随着他越往上走,她要学得东西将会越多。

    也许这才是她人生的真正起始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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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楚从京畿回来时,已经是十多天后。

    身上脏兮兮的,脸上也胡子拉碴,摁在水里洗了半天,还是一副脏样子。

    “你觉得我留胡子怎么样?”一边穿衣服,一边问她,这次在在检阅大营里见了好些将官,比他年轻的都蓄起了胡须,看上去老成的很,他觉得自己也到了该蓄须的年纪。

    这不禁让小七想起了初见他时,满脸胡须的样子,忍不住在心里打个寒颤,“过两年再说吧,叔爷还在,你装什么老成。”将剃刀在磨石上打两下,又放到脸盆里洗了洗。

    在嘉州时,因找不见手艺好的剃须师傅,她试着帮他刮了几次,渐渐的他就开始不习惯让别人刮了。

    洗完澡,穿上睡袍半躺在躺椅上,由着她的小手在他下巴上来回比划。

    夫妻俩也有一搭,没一搭的聊着近来发生的事。

    小七趁机将魏贺楠的事一五一十说给他听,听后半天,他没吱声。

    直等胡须刮完了,小七拿湿布帮他擦拭时,他坐起身,顺手将她揽到自己腿上,“这是圣主在给我紧头皮呢,怕我跟魏寮走得太近,故意在我和魏家之间挖了个坑,偏偏那个魏贺楠不长眼,自己非要往枪头上撞,这才拿他开刀。”

    小七的思绪转了一圈,圣主有意分化他和魏寮,这就意味着想要提拔他们?想到这儿双眸倏然发亮,“是不是要把你派出去了?哪里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看到现在,他总算是看明白了,这丫头当真是不喜欢待在京城,“羊城,从前万幕钧那个职——”话没说完,就被她的欢喜打断。

    “终于可以回去了。”兴奋之余,倚在他的肩上叹一声,京城里虽繁华,她却始终没有归属感。

    李楚的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抚,抚着扶着,手指便改了道,从中衣下摆里钻了进去,被小七一把摁在身前。

    “魏贺楠的事已经求到大伯和大伯母跟前了,他们都没有直接找我,反而是通过洛君的口说给我听,总觉得像是有些生分了。”往常有什么事都是直接找她去说,自从嘉州回来后,总感觉东府那边行事特别小心。

    李楚扬扬眉毛,“大约是觉得我成人了吧。”坐上北府大都护的位子后,大小也算是一方诸侯了,自然跟以前不同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果然是高处不胜寒,坐得越高,身边能亲近的人越少,“那个魏贺楠到底怎么得罪的你?”这事小七一直很好奇。

    “他不知打哪儿弄来的老黄历,联合了几个人,参了我一本,说我在北伐时,几次三番擅自调兵,并与北齐私下谈判,有通敌之嫌,请太尉府详查。”冷哼一声,“那家伙这几年升得太快,怕是有些忘乎所以,仗着有魏家护着,再加上梅家在后头撺掇,大概是想借着这个由头,让梅家作证,一举向秦川发难,好让他在魏家得到更多的关注和栽培。”可惜梅家被抢先定罪,所以他就成了笑话,魏家转的也快,立马就跟他划清界限,罪责只能他一个人顶着了。

    “你打算怎么办?”小七问道。

    “按大周律法。”正好趁机把他之前在北伐营里那些被迫无奈的瑕疵通通抹平,从某方面来说,那个魏贺楠也算是帮他解决了后顾之忧。

    “梅婉玉来见我,给我下跪了。”小七道。

    “蠢妇,若非她从中撺掇,又怎么会连累魏贺楠的前程?”风里来,雨里去拼了大半辈子,全毁在一个妇人手里,真不知该说这魏贺楠可怜,还是可悲。

    “色字头上一把刀。”捏一下衣服底下,他那只不老实的手。

    “我跟他能相提并论?”说完一个翻身,将她压在躺椅上,说了那么多没用的,现在终于可以进入正题了吧?刚进门时,心里就一直念着这滋味。

    衣衫悉索声中,她无奈地问他一句:”能回床上么?”这地方实在是不舒服……算了,他看上去像是没什么空,将就一下吧。

    静谧的浴房,浴桶里的水还微微冒着热气,烛火半跳着,似乎想越过屏风去偷窥后头的风景,可任凭它怎么跳,都看不到后头的人儿,只听到一阵阵的声响。

    “延初……要不我们再生个女儿吧?”这是她第一次唤他的名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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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生完恒哥儿后,小七其实是想要个女儿的,人不都这样么?生了女儿想要儿子,生了儿子又想要女儿,贪心不足蛇吞象。

    生下轩哥儿后,小七本打算扎口自此不再生了——古人生孩子真的是在黄泉路上徘徊,可看着别人家萌萌的小棉袄,又止不住自己的哈喇子,一个没忍住,便当了一回食言而肥者。

    怀三胎时,一家人已经搬到了羊城,李楚忙着整顿军务没工夫陪她,无所谓,羊城那帮太太团还在,她会缺人陪么?

    开开心心的过了九个月后,一朝分娩,生下了李亦南——男孩!

    自此,她终于结束了当母兔的生涯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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