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 外室(下)-《小外室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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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都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,就被陆喻舟禁锢了自由,赵澈一把掀起桌子,妖冶一笑:“你们转告陆喻舟,若是不给本皇子一个满意的交代,这笔账,本皇子早晚会跟他清算。”

    更阑人静,陆喻舟修书一封,差人八百里加急送回大内皇宫,将事情的原委禀告给官家,建议官家秘密审讯德妃和弦儿,且不可打草惊蛇,再加派人手前往黎郡营救太子。

    送走信使,陆喻舟靠在椅背上,思量起当年太子和慕夭失踪一事,如今看来,当初的猜测没有出差,沉船并非偶然,而是辰王派人蓄意为之。现今太子的下落已经查明,那慕夭呢,是否也被辰王抓去了东边境?

    若是那样,一个姑娘家还能保住清白吗?

    想起慕夭大胆无畏的模样,陆喻舟握紧了圈椅扶手,指甲泛白。

    赵澈被侍卫带来小宅时,脸上多了一道血痕,为昳丽的面容添了一丝妖冶。少年冷着脸坐在陆喻舟对面,“陆子均,别以为你是权相就能为所欲为,要是让父皇知道你禁锢本皇子,定治你忤逆皇族之罪!”

    相比他的愤懑,陆喻舟显得淡然许多,抬手推给他一盏茶和一摞信函,也不拐弯抹角,直接将辰王囚禁太子的事告知给他。

    “德妃娘娘和辰王是姐弟,等辰王坐实忤逆,必会株连九族。”

    看着一封封印有大理寺公章的信函,赵澈傻掉了。

    枉费自己在寻找太子一事上塑造的仁义之象,自己的舅舅竟然是罪魁祸首!

    少年拍案而起,“本皇子和母妃并不知晓此事,你以这种方式和口气同本皇子讲话,是认定我们母子是同谋了?!”

    陆喻舟饮啜一口茶汤,面庞平静,“那就要靠殿下自清了。”

    “清者自清!”

    “奉劝殿下还是不要意气用事。”

    虽然在同辈中,自己算是只小狐狸,但在老谋深算的狐狸面前还是稚嫩,赵澈敛起心火,问道:“如何自清?母妃一向本分老实,这件事,本皇子不希望波及到她。”

    “湖面泛起涟漪时,浮于其上的落叶哪有不被波及的。”陆喻舟点点信函,冷静道,“殿下唯一能自救的办法就是大义灭亲。”

    这四个字,重重地击打在少年的心中。

    辰王一倒,他和母妃就没有能够倚仗的权势了。在后宫中必然被人往泥土里踩,何谈夺嫡。可不这么做,连活下来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。

    赵澈木然地跌坐在圈椅上,陷入了痛苦地抉择。

    知道他需要时间消化,陆喻舟起身,拍拍他的肩头,大步离开西卧。

    侍卫合上了西卧的隔扇,将赵澈囚于此间。

    因小宅只有两间厢房,都供给侍卫和仆人们居住,而正房内,赵澈被囚西卧,陆喻舟只能去往宝珊和阿笙所住的东卧暂歇。

    看着堂而皇之走进来的坏叔叔,阿笙趴在床上,张开四肢,不让坏叔叔睡床。

    陆喻舟把他往里一推,对宝珊道了一声“我累了,熄灯”,就毫不客气地躺在了最中间。

    阿笙不想跟坏叔叔睡,坐起来往外爬,却因男人身量太长,不得不从他身上爬过去,小嘴嘀嘀咕咕:“阿笙跟娘好,不跟坏叔叔好......”

    胖墩墩的小家伙不小心用膝盖压了一下男人的腹部,听得一声闷哼,疑惑地看向他,“你又胃疼呀?”

    就算精于算计,陆喻舟也没跟这么小的孩子动过心机,这会儿却捂住胸口,沉声道:“你再折腾,叔叔又晕倒了。”

    上次的事情犹记于心,阿笙立马躺回里侧,一侧脸蛋枕着双手闭眼装睡。

    没想到这招管用,陆喻舟觉着有点好笑,转眸看向站在床边的女子,“熄灯。”

    宝珊懒得理他,吹灭烛台后,摸黑去了窗边软塌。

    夜里宁谧,窗子半开,能听见此起彼伏的鼾声从厢房那传过来。宝珊往腰上搭了一条薄毯,没再去管床上的“父子”。

    里侧躺着一个小肉球,外侧空荡荡的,陆喻舟稍微往外挪了挪,心里烦躁,坐起身看向窗边的软塌之上。

    月华如练,拢在女子窈窕的身姿上,映得她皮肤雪白,周身似镀了一层柔光,那种带着韵味的景致如诗如画。

    陆喻舟摩挲下拇指,起身走了过去。

    迷迷糊糊间,宝珊感觉有人捂住了她的嘴,紧接着脖颈袭来一抹温凉。

    “唔......”

    女子的惊呼溢出指缝,细微的可以忽略。

    陆喻舟吻着她的雪颈,呼吸渐重。

    这种时候,他还有这个心思?宝珊气得想蹬他,可双腿被压制,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“陆...阿笙...”宝珊推搡着,累得上气不接下气,沐浴后的清爽被薄汗取代。

    陆喻舟单膝跪在榻上,啄吻她的耳垂,“乖。”

    乖?

    这是宝珊听过最道貌岸然的建议。

    “你别犯病。”宝珊狠狠一推,将男人推出去几步远,坐起身大喘气,峰峦起起伏伏。

    陆喻舟趔趄一下,站稳脚跟,盯着她看了一会儿,转身走到屏风后。

    宝珊拢好毯子,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,却忽然听见一声粗重的呼吸,仅仅那么一声,消弭无形。

    这人愈发孟浪,宝珊翻身面朝窗子,蒙住了头。

    次日一早,阿笙揉着眼睛醒来,感觉脚底痒痒的,扭头一看,自己的脚丫伸到了坏叔叔的鼻端。

    他收回腿,趴在床上,探头往外看,从他的角度和身量,并不能看到软塌上的娘亲,可他怕坏叔叔胃疼,只好忍着不动。

    陆喻舟是在腿下的一阵凉意中醒来,意识过来时,发现小胖墩尿床了。

    阿笙用小胖手捂住眼睛,“阿笙憋不住了。”

    可想而知,有些洁癖的男人是如何漠着脸起床的。

    大床上闹出动静,宝珊从屏风后面走出来,一身清爽纱裙衬得身段婀娜,见儿子尿了,嘴角浮现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,“娘带你去如厕。”

    阿笙爬下床,提着裤子跑向湢浴。

    陆喻舟叫人抬来清水,收拾了一番,将团成球的中裤扔在宝珊怀里,“你儿子的杰作,你来收拾摊子。”

    宝珊把中裤扔在地上,牵着儿子的手去用膳了。

    爱洗不洗。

    看着那道倩影消失在隔扇外,陆喻舟意识到,这女人愈发有小性子了,可偏偏拿她没办法。

    客堂内,赵澈翘着二郎腿,正在掰鸡翅膀,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,只是,一夜未眠,少年的眼周有些乌黑。

    阿笙吃着娘亲撕碎的鸡肉,看向赵澈,“皇子叔叔,你怎么跟我们一起住了?”

    赵澈哼笑一声,“要问你后爹了。”

    后爹?

    阿笙不懂什么是“后爹”,但明白“爹”的含义,“坏叔叔不是我爹。”

    赵澈拉长音,“是后爹。”

    一旁的宝珊淡淡道:“九皇子自重。”

    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,赵澈冷声道:“该称你一声夫人,还是小外室啊?”

    这话带着浓浓的讥嘲,宝珊攥紧裙摆,让自己冷静,“请不要在孩子面前这样说。”

    女子目光盈盈,带着倔强的劲儿,明明已经动怒,却还是清雅如兰,没有反唇相讥,不沾半点市井气儿,这让赵澈有些诧异,到嘴边的嘲讽噎在了嗓子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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