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石千秋皱眉:“你们跟进去做什么?” 黑衣护卫对视一眼,犹犹豫豫道:“我等怕公孙大人胡来。” 石千秋:“什么胡来?” 黑衣护卫结结巴巴:“嫖……嫖妓……” 石千秋眯眼:“他嫖妓干你们什么事?” 护卫俱都静默不语,装哑巴。 石千秋便以为是官府的破规矩,干脆把剑收了回来,双手抱臂,老神在在道:“他没那个胆子。” 家中老夫人三令五申不许公孙琢玉跟烟花女子厮混,他自然不敢胡来。石千秋跟在公孙琢玉身边三四年,跟对方出入青楼不下数十次,撑死听曲喝酒,吃完饭就走人了。 护卫只得在外间观察情况。 公孙琢玉走进院中,见中间摆着一张小矮桌,上面摆着几道家常菜,颇为丰盛,有两副碗筷。随手拿了张木凳,坐在旁边问道:“姑娘在等人?” 女子不语,用木棒捶打衣物,一身素裳,有西施之美。 公孙琢玉摸了摸凉透的菜碟,叹道:“看来姑娘等的人没回来。” 女子闻言,动作顿了顿,随即又恢复正常。她低头猛力搓洗着衣裳,力道极大,头发也跟着散了两缕下来,纤细的手绷起青筋。 公孙琢玉自顾自道:“他受了重伤,肩头让人家刺穿,膝盖被人射了一箭,估计活不了多久了。” 一阵清风拂过,吹来浅淡的花香,却腥甜得仿佛血一样。 女子终于顿住动作,她像是被人点了穴,一动不动,低着头看不清神情。片刻后,一滴泪水从眼眶滑落,悄无声息没入了盆中。 公孙琢玉可不想惹女孩哭,换了个姿势坐着:“姑娘叫什么名字?” 女子攥紧了手中湿漉漉的衣裳,麻木浆洗着,冷冷吐出了三个字:“莫静娴。” 竟是直接说了真话。 公孙琢玉挑眉:“可宗卷上说,你被充入教坊司不久后,就失足落水而亡了。” 当年莫家满门被贬为奴,成年男子尽数问斩,女子皆充入教坊司做了官妓,终身不得出。 莫静娴纤弱秀美,看起来一点儿不像将军的后代:“我会凫水,假死又有何难。” 公孙琢玉点头:“教坊司看守严密,你能成功脱身,那必然有人帮你,是叶无痕还是骆剑鸣?” 他知道的消息远比莫静娴想象中要多得多。 女子终于抬起头,公孙琢玉看见她眼眶通红,像染了血:“骆叔叔是我父亲旧部,他想办法助我逃出,找了这个地方让我落脚。” 落花胡同虽鱼龙混杂,但位置隐蔽,周围左邻右舍互不打听见面,皆缩住在屋内。大门不出,二门不迈,也算安全。 公孙琢玉双手交握,大拇指绕来绕去:“叶无痕呢?” 莫静娴像一个没了魂的人,公孙琢玉问什么,她便答什么,低头将衣服上的褶皱细细捋平整,声音听不出情绪:“我在教坊司的时候,曾经救过他一命,他死皮赖脸硬是要缠着我报恩,我指使他去替我杀四个人,他就去了。” 公孙琢玉哦了一声,双手揣入袖中,似有叹息:“你全部说出来,不怕我将你抓入大牢?” 莫静娴终于松了手中的衣裳:“你已经将人擒获,查到了这里,我说不说的你早晚都会知道,只是骆叔叔与此事无关,求你不要将他牵扯进来。” 公孙琢玉疑惑:“你怎么不替叶无痕求求情?” 莫静娴看向他:“有用么?” 公孙琢玉抱歉的笑了笑:“没用。” 叶无痕的罪跟骆剑鸣可有着质与质的区别。 莫静娴将衣裳拧干,晾在了院中的绳子上,公孙琢玉也不催促,静等在一旁。他看见绳子上有两件衣裳,一件男子的,一件女子的,相互挨在一起,干净又平整。 桌上的饭菜已经冷透了。 莫静娴抿了抿唇,抬眼看向公孙琢玉,平静而又坦然:“不是要抓我么,走吧。” 公孙琢玉没有给她带镣铐,只是命人用麻绳将她双手捆了起来。双手抱臂,难免感到可惜:“姑娘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吧?” 莫静娴说:“十八。” 才十八。 公孙琢玉点点头,没再说什么。他一向喜欢做个糊里糊涂的官,因为真相有时候不见得会如所有人的愿。他走在前面,莫静娴被押在后面。 公孙琢玉忽然问道:“姑娘后不后悔?” 莫静娴没有说话。 那座小院被远远甩在身后,内堂里供着三十二座牌位,香炉里插着一把燃烧过半的香,烟火缭绕,让周遭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。 第(2/3)页